第29章 密室巧匠初試鋒
龍爪山港口的清晨，帶著海港特有的喧囂與生氣。經過一夜的休整，眾人精神好了許多。船工老五在墨衣的精心救治和「九轉生肌散」的奇效下，傷口已無大礙，只是身體尚虛，仍需靜養。
客棧的雅間內，晨光透過雕花木窗，灑在梨木圓桌上。墨衣、玄參、林叔以及鐵舟和小平圍坐一起，商議著接下來的行程。
「墨師弟，昨夜我已派人查探過港口左近，並未發現那夥刺客的蹤跡。」玄參喝了一口清茶，聲音沉穩，「但龍爪山乃南海入北地的重要關隘，三教九流匯聚，魚龍混雜。我們在此多停留一日，便多一分變數。我意，今日便啟程，乘坐水師調撥的快船，直趨北方龍頸城，再設法轉乘更為穩妥的官船或陸路驛馬回京。」
墨衣點頭道：「師兄所言極是。只是……」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鐵舟和小平，「鐵舟大哥一家老小，乘坐水師快船，是否有所不便？且他們初到此地，人生地不熟，若無人照應……」
玄參目光掃過鐵舟和小平，鐵舟連忙起身，侷促地搓著手：「大……大人，我們粗手笨腳，不給大人們添麻煩就好。」小平則靜靜地聽著，並未言語。
玄參沉吟片刻，道：「無妨。我已安排妥當，會徵調一艘較為寬敞舒適的官船，供師弟與鐵舟一家乘坐。我與林管事，則帶部分護衛乘坐快船先行，在前方探路並處理可能出現的阻礙。如此，既能確保安全，亦不耽誤行程。」
這番安排，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，既考慮了安全，也顧及了鐵舟一家的實際情況。鐵舟感激涕零，連連稱謝。
「只是……」玄參話鋒一轉，神色變得凝重起來，他看向墨衣，又瞥了一眼小平，聲音壓低了幾分，「師弟，有件事，我須得提醒你。昨夜我與谷中長老以秘法傳訊，提及你在龍珠島遇襲及救助六皇子『藥引』之事。長老言，此事……似乎比我們預想的更為複雜。據可靠消息，那夥在海上伏擊你們的刺客，其背後……很可能與太子有關。」
此言一出，雅間內的氣氛頓時凝重了幾分。墨衣眉頭緊鎖，眼中寒光一閃：「太子！看來，是東宮有人不希望六皇子痊癒，甚至……不希望他活著回京。」
鐵舟聽得心驚肉跳，下意識地將小平往身後拉了拉。宮中的爭鬥，對他而言，實在是太過遙遠和恐怖了。
玄參繼續道：「長老還提及，京中已有傳言，說六皇子所患乃不治之症，即便尋得所謂『藥引』，亦不過是……苟延殘喘，甚至可能……引發更為兇險的變故。這些流言蜚語，顯然是衝著你和這位小平小兄弟來的。此番回京之路，恐怕……不會太平。他們在海上失手，未必不會在陸上或其他關隘再次設伏。你務必小心謹慎，不可輕信於人。」
墨衣點頭道：「多謝師兄提醒，我明白了。」他心中清楚，這場圍繞六皇子病情和「藥引」小平的暗流，已經愈演愈烈。
小平在一旁默默聽著，心中卻是波瀾起伏。宮中貴人……流言蜚語……看來，自己這個「藥引」的身份，遠比他想像的更為燙手。他不由得握緊了拳頭，變強的念頭愈發迫切。
商議完畢，玄參便起身告辭，前去安排船隻和護衛事宜。鐵舟也帶著滿腹心事，領著花嫂和小順、小利去客棧外採買些路上所需的日用品。
小平則獨自回到房間，關上房門，意識再次沉入密室。
「哥！你來啦！」小安正抱著那本「植物圖鑑」看得不亦樂乎，見小平進來，立刻丟下「書」，歡快地跑了過來，「小白剛才又給我講了好多好多好玩的花草故事！還說，等我學會了自己種花，就能變出真的糖果樹呢！」
小平寵溺地摸了摸小安的頭，隨即在心中對「小白」道：「小白，玄參師兄剛才說的話，你都聽到了吧？看來，我們的處境比想像中更危險。」
「是的。」小白平靜地回應，「情報分析顯示，針對你的威脅等級已提升至『高度危險』。在抵達京城之前，你隨時可能遭遇來自不同勢力的襲擊。提升自身實力，已是刻不容緩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小平深吸一口氣，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，「小白，我想立刻開始《符文奧秘》的學習，特別是……有沒有什麼基礎的、能夠快速掌握、並且對目前處境有實際幫助的符文？」
「《符文奧秘》博大精深，其根本在於三點：承載符文力量的『載體』，溝通天地、引導能量的『符文圖樣或意念法訣』，以及驅動符文效用的『能量』。」小白解釋道，「以你目前的氣感和精神力，直接製作和激發書中記載的標準符文，尚有困難。但正如我先前所提，你可以嘗試將《引氣訣》的氣感運用與符文的基礎原理相結合，推演出一些……『類符文』。」
「『類符文』……具體該怎麼做？」小平追問。
「其實『符文』與『保護層』運作原理類似，『能量』->『程序轉換』->『實現功能』，只是符文的能量體系似乎只有『靈氣』或『靈力』，但我們目前無法動用。」小白的聲音在他意識中響起，「因此，將你通過《引氣訣》修煉出的微弱氣感做為『能量』，通過特定的精神力引導方式做為『程序轉換』，『實現功能』附著於物體表面，短時間內改變其物理特性，例如……增加鋒利度或堅固度，我取名叫『附氣強化』。」
「附氣強化？」小平眼睛一亮，「就像……鍍上一層氣？」
「可以如此理解，但效果更為精微和可控。」小白道，「此法無需複雜的符文圖案，取而代之的是需你凝聚精神，將氣感沿特定軌跡注入目標物體即可。其關鍵在於精神力的集中與氣感的精準控制。優點是消耗低，易於上手，且對材質要求不高。缺點是需要一直凝聚精神來取代符文，威力也相對有限，更無法與真正的符文相提並論。」
「而且……依你目前的精神力與氣感，想要為竹片飛刀進行『附氣強化』可能都有點勉強」小白補充著。
「小白，你能不能……將這種『附氣強化』的方法，像幻化花草、蟲子一樣具象化出來讓我學習？」小平期待地問道。
「可以。」小白應道，「但這種動態的技巧演示，比單純的幻影凝聚更耗費能量。考慮到你即將啟程，路途兇險，我會優先將能量用於維持『保護層』的穩定和你的基礎機能。因此，此次具象化演示，只能維持較短時間，你需要集中精神，盡快掌握。」
話音剛落，密室中央的空地上，光影閃爍，漸漸勾勒出一個虛幻的、與小平手中竹片飛刀大小相仿的透明模型。隨即，一道微弱的、模擬小平丹田氣感的能量流，在「小白」的引導下，開始沿著特定的軌跡，緩緩注入那透明模型之中。
小平全神貫注地觀看著，只見那能量流如同活物一般，在模型表面游走、滲透，所過之處，模型的邊緣似乎都變得更加凝實和……銳利了幾分。雖然只是虛幻的演示，但小平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奇妙變化。
「……精神力集中於前端三寸，氣隨意走，意在刃尖……氣息外放……」小白的聲音配合著演示，詳細解說著「附氣強化」的每一個步驟和要領。
演示的時間並不長，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便結束了。但小平卻已將其要點牢牢記在心中。
他立刻在密室中盤膝「坐」下，開始嘗試。他觀想著自己手中握著一枚竹片飛刀，然後按照「小白」演示的方法，凝聚精神，引導丹田處那微弱的氣感，試圖將其附著在「虛擬」的竹片之上。
起初，氣感如同不受控制的頑童，四處亂竄，根本無法按照他的意念行動。不是附著不上去，就是附著上去後立刻消散。
小平並不氣餒，一次又一次地嘗試。他回憶著「小白」演示時的每一個細節，不斷調整著自己的精神力凝聚方式和氣息引導軌跡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就在他幾乎要放棄的時候，丹田處的氣感終於聽話了一回，乖乖地附著在了他「手中」那枚虛擬的竹片飛刀前端。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絲，而且很不穩定，彷彿隨時都會消散，但小平卻能清晰地感覺到，那枚「虛擬」的竹片，似乎真的……鋒利了一些！
「成功了！」小平心中一陣狂喜。雖然只是最初步的成功，卻讓他看到了掌握力量的曙光！
就在小平沉浸在初次成功施展「類符文」的喜悅中時，「小白」的聲音再次響起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……興奮？「數據採集完畢。根據你方才成功施展『附氣強化』時的靈魂波動與能量運轉模型，我對你與此方世界規則的契合度進行了重新評估……結果顯示，你在『符文』相關領域的契合度，遠高於其他方面。這或許……是你靈魂本源的某種天賦特性。」
「符文天賦？」小平一愣。
「是的。」小白肯定道，「這也解釋了為何你之前能無意中引動竹簡上的符文力量。這對你而言，是一個極好的消息。專注於符文之道的修習，或許能讓你更快地掌握自保之力。」
小平聞言，更是精神大振。他知道，自己找到了一條真正適合自己的道路。
在接下來的時間裡，小平在密室中反覆練習著「附氣強化」之術。從最初的生澀艱難，到漸漸熟練，再到偶爾能成功地讓那股銳氣在「虛擬」的竹片上停留片刻。雖然距離「小白」所說的「小成」還有很長一段距離，但他卻充滿了信心。
當清晨的陽光再次灑入客棧房間時，小平睜開雙眼，只覺得神清氣爽，丹田處的氣感也似乎比昨日更加凝實了幾分。他知道，新的旅程即將開始，而他，也已經不再是昨天的自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