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五行初窺，絕境求漁
日正當中，夏日的熱氣使的大家都躲進了船倉，再分配了一些少量的食物和水後，大家便各自休息節省體力。由於食物和水的緊缺、傷員及船上還有三位孩童及一名婦女，使用人力划槳成效不佳，預計三到四天的航程可能延長，這無疑對士氣造成了影響。
午後，墨衣結束了一輪長時間的調息，精神看起來好了許多，靈力也恢復了不少。
小平見狀，待墨衣睜開雙眼，便上前恭敬請教：「墨大夫，晚輩修習《健體精要》中的樁法與吐納術，偶感丹田有氣流湧動，只是尚不明晰，與您那日施展的發熱法術所運用的能量，感覺既有相似之處，又有不同，不知……」
墨衣聞言，眼中閃過一絲讚許，道：「你所感不差。樁法與吐納術所聚之氣，乃後天之氣，雖能強身健體，卻與我輩修道者所煉天地靈氣有所不同。你丹田能生出氣感，已是難得，說明你於此道頗有悟性。」
小平趁機問道：「墨大夫，晚輩斗膽，不知您那日施展的發熱法術，是如何做到的？是否需要特殊的……靈根資質？」
墨衣沉吟片刻，道：「那不過是最低階的『蘊火訣』，引動體內火行靈氣，聚於掌心，控制其不發，只取其溫。修煉者若能引氣入體，體內靈氣便會逐漸呈現與自身靈根相應的五行屬性。靈根的五行屬性，與天地間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五行之氣相應。若自身靈根與所修功法、所施展的術法五行相合，則事半功倍，威力亦會有所加成。」
說到此處，墨衣似是想到了什麼，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，對小平道：「也罷，今日我便讓你見識一下五行術法，也算讓你對修道一途有個初步的認知。」
隨即，墨衣伸出右手，指尖微光閃爍。
他先是並指如劍，輕輕一劃，一道寸許長的淡金色光刃憑空出現，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，隨即消散，此乃「銳金訣」。
接著，他掌心向上，一株翠綠的細小嫩芽自他掌心緩緩生出，迎風招展，充滿生機，片刻後化為點點綠光消散，此乃「催木訣」。
隨後，他掌中憑空凝聚出一滴指甲大小的晶瑩水滴，水球在他掌中滴溜溜地旋轉，清澈透明，此乃「凝水訣」。
緊接著便是那晚小平見過的「蘊火訣」，一團溫暖而不灼人的橘紅色光暈在他掌心跳躍。
最後，他朝甲板輕輕一按，一小塊土石竟微微隆起，形成一個小小的土丘，隨即又恢復原狀，此乃「御土訣」。
墨衣一一展示完畢，看向一旁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的小平，淡淡道：「此皆為五行術法之入門，引氣入體後，若得其法，便可修習。你如今尚未真正踏入修行之門，觀之無益，徒亂心神。當務之急，仍是勤修基礎，待你體內氣感穩固，就能靠氣感打通精脈，精脈通暢才能運行周天，這是僅僅入門，若未入門，就算你的資質好也是枉然。」
小平雖被這神奇的五行術法深深震撼，但也明白墨衣所言不虛，恭敬應道：「多謝墨大夫指點，晚輩定當刻苦修煉，不負厚望。」心中對修行的渴望，已然如燎原之火，熊熊燃起。
雖然午後不像正午般酷熱，但仍是炎熱難耐，只見林叔巡視了一下四週，與一名船工交談了一下，向墨衣請示後，兩人竟直接褪去外衫，一個猛子扎入了清涼的海水中。
他們在船舷兩側游弋，不僅是為了降溫，更是試圖尋找魚群的蹤跡。船上備有幾張破舊的漁網，此刻也被取了出來。
海水的冰涼讓兩人精神一振，他們如同靈活的魚兒，在船邊潛游，仔細觀察著水下的動靜。
約莫過了半個時辰，林叔猛地打了個手勢，那船工會意，兩人合力將漁網撒開，緩緩向著一處水流略顯異常的地方包抄過去。
又費了好一番力氣，才將沉甸甸的漁網拖了上來。
網中漁獲並不算豐盛，只有七八條巴掌大小、銀鱗閃爍的海魚，以及一些墨綠色的海藻，還夾雜著幾隻揮舞著大螯的青殼螃蟹，正徒勞地掙扎著。
但對於已是饑腸轆轆、幾近彈盡糧絕的眾人而言，這已是天降甘霖般的意外之喜。
「有魚！有魚吃了！」小順第一個歡呼起來，蒼白的小臉上泛起一絲興奮的紅暈。
鐵舟見了，也顧不上疲憊，自告奮勇地上前幫忙處理這些海魚，他那雙粗糙的大手此刻顯得格外靈巧，三下五除二便將魚鱗刮淨、內臟掏空。
花嫂也打起精神，準備生火烤魚。船上生火非同小可，她先與船老大商議，選定了甲板下風處一塊相對開闊平穩的區域。
船工們取來一塊厚實的舊鐵板，又從船艙底層找出一些乾淨的河沙，均勻地鋪在鐵板之上，足有兩三寸厚。這沙層不僅能隔絕高溫，防止火焰直接灼燒木質甲板引發火災，還能吸收烤魚時滴落的油脂，減少煙氣。
接著，花嫂才小心翼翼地從船艙角落裡翻找出幾塊僅存的、早已曬得乾透的硬柴，又向船工討了火石和一些乾燥的細麻絨作為引火之物。
她將細麻絨堆在沙層中央，再將乾柴搭成一個小小的錐形，然後取出火石，「嚓嚓」幾下，迸濺的火星點燃了麻絨。
微弱的火苗舔舐著乾柴，升起裊裊青煙。花嫂蹲在一旁，輕輕地扇著風，眼神專注，生怕這來之不易的火種熄滅。
很快，火勢漸旺，橘紅色的火焰在海風中跳躍，帶來了久違的食物香氣與希望。一時間，小小的甲板上竟有了幾分久違的生氣。
這次的漁獲雖然暫時解決了食物問題，但相比之下，水源的短缺更令人擔憂。人可以挨餓好幾天，但沒水喝撐不了太久。有時一天沒喝水，身體就可能出現肌肉抽筋，嚴重時甚至會危及生命。尤其是孩子，他們對水分的需求比大人更高，情況更加危險。
夕陽漸漸西沉，微風吹來，氣溫涼爽了不少。單桅帆船像片孤零零的葉子，搖晃著穿過閃著金光的海浪，艱難地往前行。船工老五的傷口在「清露丸」的壓制下雖未惡化，但持續的疼痛與虛弱讓他時不時發出低沉的呻吟。
墨衣盤膝坐在船頭調息，「墨大夫，」小平小聲的叫喚，喉嚨可能因乾燥而有些沙啞，「您先前施展的『凝水訣』，能憑空造出水來，為何……為何我們不用此法解決眼下的缺水之困？」他實在不忍心看著小利因缺水而日漸萎靡，連哭鬧的力氣都快沒了。
墨衣緩緩睜眼，眸中閃過一絲疲憊，卻依舊銳利。「『凝水訣』確能凝聚水汽，但其所耗靈力，遠非『蘊火訣』這等溫養法術可比。」他聲音平靜地解釋道，「我於五行之中，水行並非所長，強行施展，事倍功半。即便耗盡我此刻所有靈力，恐怕也難以凝聚出足夠十數人一日飲用之水。況且，昨夜一戰，我靈力消耗甚巨，尚未完全恢復，實不宜再妄動真元。」
小平聞言，心中雖有些失望，卻也理解。他想起墨衣施展「破浪符」時的威勢，又看到他此刻的虛弱，對靈力消耗的巨大有了更直觀的認識。「那……墨大夫，您可有此處海域的詳細海圖？或許附近有不知名的小島，能讓我們尋些淡水？」
墨衣搖了搖頭：「海圖繪製之術尚不精細，尋常海圖多僅標註大型港口與有人煙居住的島嶼。這茫茫大海之中，無名荒島不計其數，但大多礁石遍布，暗流洶湧，貿然靠近，凶險異常，且未必有淡水。」
「除了五行術法，是否還有其他更……更直接的術法？」小平追問，他腦中閃過林叔那神乎其技的飛刀，以及刺客們淬毒的弩箭。
墨衣道：「五行乃術法之基，其變化衍生無窮，各系術法亦有強弱高下之分。除五行外，亦有雷、風、冰、毒、幻等諸多特殊法門，多需特殊天賦或傳承方能修習。我於風之一道略有涉獵，冰法則粗通皮毛，只是……」他看了一眼鼓脹的船帆，「以風助行，固然能提升船速，但若無特定法器輔助，單憑人力施為，消耗同樣不小，非長久之計。」
一番交談下來，小平對這個世界的術法有了更深的了解，卻也對眼下的困境更感無力。看來，除了依靠船工們的經驗和運氣，他們暫時沒有更好的辦法。
小平除了幫著大人們做些力所能及的雜活，便抓緊一切時間修煉《健體精要》上的樁法和吐納術。他將那套「引氣歸元樁」的動作在狹窄的甲板上反覆練習，雖然因飢餓而有些力不從心，但他依舊咬牙堅持。偶爾因船身晃動，腳下不穩，一個踉蹌差點摔倒，引來一旁無精打采的小順一陣低低的嗤笑，隨即又被鐵舟瞪了一眼，訕訕地低下頭去。
小平也不在意，只是默默地調整呼吸，重新站穩。他發現，在身體極度疲憊的狀態下，丹田處那股微弱的氣感反而更容易被感知到，彷彿在與他一同對抗著外界的困頓。
夜裡，小船孤零零地漂在大海上，四周黑漆漆的，只有浪花拍打船身的聲音。月光淡淡地灑在海面上，像一層薄紗，偶爾有幾顆星星眨著眼，彷彿在陪著小船。
今夜似乎不像第一天那般寒冷，墨衣雖然不用再施法保暖，但仍由墨衣進行守夜，他能在夜裡看的比別人更遠，需要睡眠的時間也較少。小平的意識再次進入了熟悉的密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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